·因为怎么想陀思都不像是会正经过生日的人,加上课业的缘故,就没写什么正经的生贺文(……第一次写生贺就这么不正经真的好吗)。
·将以前写的陀相关文的时间轴都再走了一遍。大概是“那些年的11.11他都怎么过的"这种感觉。也算是对之前的文的一种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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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清晨时遇魔》(陀太)
那之后两个人就再没见过面。费奥多尔依旧待在这座城市,却很谨慎地错开了所有会与太宰治照面的时间与地点。有一次他为了避开外出执行任务的太宰而特意走了一条未走过的街。随意地四处张望时透过玻璃窗瞧见坐在咖啡馆里看小说的红发少年。色泽奇妙的蓝色眼睛,安稳沉着,像一把蛰伏得很好的刃。
但更多的时候费奥多尔会独自一人站在隐匿了光和人声的窄巷里看日落。今天也是如此。远远地有小孩在唱《笼中鸟》,声音里开出血红色的花。世人与飞鸟都有家可回。惟他一人于钢铁森林里恣意游荡,似孤魂野魅,不知所想。
II.《温柔相待(上)》(二)(陀Q)
少年离开后一个月,雪不期而落。
广津柳浪站在滑梯旁,缓缓呼出一口烟,冰凉空气里霎时弥散开淡淡的坚果香气。他看着公园里的其他小孩玩耍打闹,却都很有默契地离不远处默默堆雪人的久作有一段距离。落单的小身影被一大一小两个雪人和深灰色的天空衬着,多少有些可怜。
广津在这时掐灭烟,走上前去,“该走了。”
久作沉默着,手上动作却还是停了。广津蹲下身替他拢好敞开的领口。这是第几次了?他想。明明知道梦野久作最近经常扯扣子,太宰治却什么都不说,只是让手下准备好十几套相同的衣服。“没关系。让他扯。”年轻干部的笑容浮现在广津柳浪的脑海里,连带着他背上起了一层细密冷汗。
走出公园前广津回头望了一眼。觉得那个大雪人眉目模糊却又莫名熟悉。
入夜后整条街都渐渐无人。着暗色套头衫的少年在这时从角落里绕出来。他盯着那大雪人看,眉间聚起悲悯。久作拽下衣服纽扣安在上面做眼睛的过程他都看得清楚。他伸出手,在大雪人脸上轻轻一抹,将两颗纽扣收进手心,然后,做了个推的动作。那悲悯便随着雪人的倒下消逝殆尽。
费奥多尔又望向没来得及画出五官的小雪人。他将空着的手伸进口袋,拿出两颗糖来,安到雪球上,本该是眼睛的位置。
少年做这一切时都是面无表情的。只是放糖果上去时手指动作倏然轻柔,一如他微颤的呼吸。
III.《偶遇众生 with中原中也》(陀中)
中原中也在犹豫片刻后还是推开了酒吧的门。他正想开口,老板已经先笑起来:“那位先生一周前就不来了。难得的酒友走了,中也先生失落么?”中也的神情窘迫一瞬又恢复原状。他在吧台边坐下,说话时特意拉低帽檐:“今天先赊账。”
“丢失的钱包不是由那位先生找回来了吗?”
“……钱包放在车里。”
“车钥匙丢了?”
“……”算是默认。
“这样啊。”老板说完,低下头开始安静地擦玻璃杯子。等到中也喝完一整瓶威士忌起身要走时,他才从柜台底下拿出一个小纸袋:“那位先生,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中也晃晃袋子。随着叮铃当当的响声,里面掉出一把熟悉的钥匙。
车钥匙。
打开车门的时候,中原中也听见与车锁弹开不同、却同样细微的“咔嗒”一响。出于对曾经有个混蛋偷装炸弹把自己车子炸掉的心有余悸,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很快又一面暗骂自己有什么好怕的,一面猛地拉开车门。
车里空无一人——理所应当。却并非空无一物。副驾驶座上放着一束黑色的花和一瓶酒,瓶身上一串手写的漂亮俄文。
几年以后,中原中也才知道,那束花是黑色曼陀罗,花语是“不可预知的黑暗、死亡,颠沛流离的爱”;而那句俄文,翻译过来,是“后会有期”。
但当时中也没想到这背后会有多深厚浓稠的阴森含义。他只是一把抓起那花和酒,用力地扔了出去。酒瓶在公路上破碎的声音被呼啸而来的夜风囫囵吞噬。中原中也努力做着深呼吸平静情绪。一双眼睛深不可测如暗夜里渐长的海潮。
IV.《二人一天》(陀Q)
费奥多尔整理完最后一份资料时,敲门声响起来。他习惯性地合上电脑,看着站在门边把自己裹成一团雪绒的久作。小孩子垂着头,一语不发。
费奥多尔挑起眉。久作在这时走过来,脚步声踢踢踏踏地很响,像是在为自己壮胆。
“费奥?”
“嗯?”
“已经十二点了哦?”
“嗯。”
“到十一月十一了哦?”
“怎么?”
久作在青年跟前停下。小手从被子里伸出来,用力拽住费奥多尔毛绒绒的大衣领口。费奥多尔倾下身的那一刻,久作踮起脚,亲上青年的嘴角。小孩子睡意朦胧的声音紧跟着响起来,像有甜而绵软的棉花糖化在了空气里:
“生日快乐哦。费奥。……我以后早上再祝你生日快乐好不好啊?熬到这么晚,好辛苦好冷的。”
V.《偶遇众生 with芥川龙之介》(陀芥)
稀疏灯光沿着人行道一路铺开,沉入地底时已褪成浅而模糊的一团。费奥多尔借着这点微光浏览着屏幕上所有关于港口黑手党的最新消息,唇边微笑同夜色一样暧昧不清。
他最终还是放过了芥川龙之介。嫌因骚动而引来的不相干人员麻烦倒是其次,只是他下杀手前最后一瞬捕捉到了青年眼底翻涌而上的不甘与恨,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他移开了覆在芥川脸上的手。
那天他回到地下室时已经有人在等着了。对方递上一杯酸奶,却什么都没说。但今天那人还是按捺不住,问了句:“你到底在等什么?”
费奥多尔弯起眼睛笑了:“等黑色的小狼犬,对我毫无保留地亮出獠牙。”
VI.《Puzzle / Love》(陀莎)
这里和他上次到来时相比,几乎完全不一样了。
花圃里的玫瑰因为入冬的缘故,在枯萎前就被全部摘除,取而代之的是红帽子黄衣服的小矮人塑像。他们推着推车站在雪堆里,小小的陶瓷身子背对着大片的冬青。费奥多尔有时会觉得好笑。女爵明明早已过了好奇心旺盛的年纪,却总喜欢把庭院装扮成藏有许多秘密的样子。
他因为收到女爵的邀请函而前来。英国人对礼节的执着让信件里诸如“对上次那件事的感谢”之类的话听起来十分可信。然而大厅里候着他的,只有一张餐桌。桌上摆着蜂蜜酒、蓝莓松饼、榛子蛋糕和一小碟干果。
青年却仿佛对此习以为常般,将每样糕点拿了一小块放在嘴里,随后往杯里倒了些蜂蜜酒。他伸出手指,蘸着浅金色的酒液,在桌布上,写下几个字母:G,s,z,m,p,h。写完后,他端起觉得最好吃的那碟松饼,转身离开。
那几个字母其实是很简单的把戏。将英文字母表逆序对应就可破解。A即Z,B即Y,C即X……依此类推,费奥多尔写的单词是:Thanks。
是阿加莎为他设的小谜题,最为妥帖的答案。
Hydromel。Blueberry muffin。Filbert cake。Dry fruit。
——Happy Birthday,Fyodor Dostoevsky.
VII.【很久很久以后的十一月十一日】(陀Q)
男人从花店出来的时候,恰好遇上这几天以来的第三场雪。天空都变得和他的毛绒帽子一个颜色。男人裹紧身上的黑色大衣,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有些无奈。但说实话,那些花的紫色确实都不很令人满意。他盯着橱窗里各式精致蛋糕看了一会,最后伸出手,挑了一小袋银灰色的糖果。
沿着灰白石板铺就的路走大约一刻钟,到了城郊。虽然已经来过许多次,在看到墓碑时男人还是感到一瞬的不真实。
他蹲下来,一面将墓碑前的积雪拢到手里,一面轻声地说话,给睡着的人听。说异能战斗结束很久后的如今,那座城市变得如何如何,那些曾经熟悉的人又过得如何如何。他的俄语说得很慢,发音却标准。他以前不是很喜欢学东西,但语言成了例外。多会一种语言,感觉就像忽然多了一个可去的地方,多了一群可以交谈的人,多了一处栖身之所。挺好的。
忽然间他止了话语。一直在堆的雪人成了形。一大一小两个,五官都很清晰分明。以前总有人说他有天分,如今想想,也许指的并不仅是杀人。
“……我也差不多该回去了。我是趁费佳睡着时出来的。他醒来后看不见我,会不开心的。”男人将糖果从口袋里取出来,放在碑前。他起身。单膝跪了太久,膝盖和靴子的尖都在雪地上留下清晰印痕。
“你应该记得吧?我和你说过的。费佳是我两个星期前,收留的小流浪猫。”
“对了。差点忘了。”
梦野久作抬起手,指尖拂去碑上细雪,露出一串雕刻优美的俄文名字。他微笑,眼底浮起掺了怀念的温柔,将远处风雪都化开,洗出一瞬十三岁男孩才有的纯粹天真来:“生日快乐呀,费奥。明年我就和你一样大了哦。”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