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屠苏酒x饺子。想看两位医师在活动背景下重逢。
· 用文内部分对话做了一点自制剧情,搜索“神医组”就可以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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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肆与旅店都开在市区的中心。卖糕点和手编小玩意的推车也大多往霓虹闪烁的地方走。亥时将过,城里的鼎沸人声渐渐消淡下去。一个着白衣的身影逆着稀稀落落的行人,一直走到死胡同的一家医馆里。四下无人,只门口一盏昏暗的灯,摇摇欲坠。那人摆摆手,挥去眼前飘散的灰尘,随后弯下身,摸索着,拉了一下百子柜右数第六列下数第六行的把手。另一侧的柜子里顿时翻出一道半人高的小门。
他走进去。屋子里头竟摆满了百子柜改成的酒柜。旁侧还贴有墨迹斑驳的“救死扶伤”。一位脸蛋圆圆、神色严肃的小门童迎上来:“您好,这边请。”
“我们这里有寒潭香、秋露白、竹叶青、猴儿酿。也有赤霞珠、佳丽酿、黑皮诺、桑娇维塞。不知您想要哪一种?”
“这么多酒呀。”那人打量了一圈周遭,瞧见墙上题着的《元日》,目光轻轻落在那一句“春风送暖入屠苏”上。再开口时,还是笑着的,语气却有些怀念了。“那就屠苏酒吧。”
“好的。三坛屠苏酒,马上为您……”
“不必。”里间传来一个清朗的男声,“一坛足矣。”
“哎呀呀。”饺子弯起眼,睫羽纤长,扫落月光,“我虽然上了年纪,一口气喝三坛屠苏酒还是没问题的哦。”
“这里是我的医馆,规矩也由我来定。我说喝一坛,就一坛。”
屠苏酒坐着轮椅从里间出来,神色清冷。身上衣衫看得出是很好的料子,尽管繁复,却合衬熨帖。他朝门童打了个手势,小孩点点头,忙不迭地跑去后院搬酒。
“是何人告知你此处暗号?可是空桑少主?”
“不是哦。”饺子摇摇头,“在花市上听到了有关苏苏的传闻,一路问过来,只在这条巷子里有一家医馆。我记得,你总喜欢在百子柜右数第六列下数第六行的格子里放一见喜,试着拉了一下,居然猜对了呀。”
屠苏酒的眉由于那个许久不曾听闻的亲昵称呼,微微一蹙。却并非不悦,更类似于不知如何回应这份熟稔。犹豫了片刻,他轻轻“呵”了一声。饺子看着他,笑,抬手,将端上来的一整坛屠苏酒,一饮而尽。他颊边透出淡淡的红色,像是搽了胭脂,像是醉了;眼睛深处,却亮起滟滟的光来。“哎呀,好久没喝到这么纯正香醇的屠苏酒了呀。”
“这么多年,也只有你,不嫌屠苏酒烈,还论坛喝。近两千岁的人了,小心在把脑袋喝懵前,先把胃喝坏了。” 饺子向门童示意,再拿一坛酒来,被屠苏酒抬手拦下。男人的语气一如既往淡淡,听不出喜悲。一旁的小门童却是暗暗惊讶:跟着屠苏先生四处行医许久,还是第一次见他和来访者如此自在地闲谈。
屠苏酒道:“空桑少主请求我医治那条贪吃蛇。可他只知滥吃,不曾挣钱养家,也不曾照顾过一双儿女。”
“嗯。”
“若是你,会如何选择?”
“上以疗君亲之疾,下以救贫贱之厄。”饺子望向他,目光纯净如琥珀,“医者当医。”
“若我不医?”
饺子仍是笑,视线移到屠苏酒唇角的小痣:“苏苏既然这么问我,便是决定医了。”
屠苏酒不置可否,只又道:“今夜为何来此?”
“见见故人,说说话。”
“没有其他事了?”将信将疑。
“能把这两件事做好,已经足够了。”
“不问我如今怎会成为传闻之中那般,心狠手辣、冷血冷肺之人?”
饺子佯装思索了一会,问:“你的身子可还好?”
屠苏酒静了一瞬,哂笑:“除腿脚偶有不便外,一切安好。”
“食不下咽,心有郁结?”
“倒不至于。”
“那就好了。”饺子满意地点点头,“你既然身体安康,我便放心了。”
屠苏酒的眸色,不动声色地沉了下去。
“你当真除了我的身体,不再关心旁的?”
“苏苏这么说,是想我关心你呀?”眼见屠苏酒的眼神可疑地滑向一旁,饺子愈加止不住笑意。“其他的事,你若不想说,我问也是无用。”
“……”屠苏酒闻言,却是默然。轮椅上,生在他脚边的一株桔梗,静静垂绽。
饺子等了一会,见屠苏酒没有开口的意思,便主动换了话题。“夜深了,寒气重,我去给苏苏你煮碗饺子,暖暖身子吧。”又伸手拍拍一旁的小门童的脑袋,“也给你煮一碗,好不好?”
“……厨房在后头。”屠苏酒似是无奈,浅浅叹了口气。他示意门童去医馆外头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又对饺子一招手。屋内灯光混着药草香,化开在那双漆黑的眼瞳里,仍是暖的。“阿焦,你跟我来。”
(完)